她笑得难看至极,大脑飞速运转着。晚秋儿在她手中,那必然姚顷出事了,看人伤得不清,只怕姚顷已经遭难了。她手中的丹药抛出赠予各宗门的,也所剩无几,如果现在炼制说不定还能救回来。
可神级丹药也需经过天雷轰劈还能炼制而成,就怕死天雷劈错了抑或自己没能撑过去而失败。
但魇兽还没诛杀,屋漏偏逢连夜雨,草药也不够了,姚顷想要活下去必须保证自己命硬。但就她平日里的撒泼打滚来看,这小丫头撑不过去。
她该怎么办?
“你想要什么?千里迢迢赶过来就为了杀人?有够显着你了!”祝余也不清楚自己究竟说了怎样的胡话,隐约间,她看到美食店里鲜红的肉,大片大片血迹之下的内脏的肉。
救不回来了。
神兽死后魂飞魄散,姚顷救不回来了。
“杀人?错了,我只杀天才!你知不知道你们神魂究竟有多神奇?!!!只要足够纯粹,就能突破时空壁垒任意传授!早知道竟如此简单就能回家,我几万年来就不如此发蠢了,天知道我有多痛恨这里!”
“啼疏,几万年了你何苦次次为难我,反正那老不死的神界早就没了,守着北周山不恶心啊!装深情给谁看呢,人都死了才想起来要好好表现,你才是最伪善的那个!”
“分明能够阻止这一切却任由我大开杀戮,总不会是觉得对不起我才网开一面吧哈哈哈哈哈哈!那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恶心。”
“只要能抽出她体内的神器,我就能回去了……你知不知道我想了几万年这件事有多辛苦?”
祝余听着眼前疯子语焉不详的话,默默理顺了原因。它几万年前就来到了这里,却从未找到回去的路。几万年间尝试了所有办法也不得所愿,可某次失手突觉神魂强健气运高深者能产生横跨时空的共振。
因此,它寻到了一条新路。
几万年早就逼疯了它,谁生谁死它也不在乎,原先完整无缺的世界边界曾因它的误入破裂过一个口子。
当时神界尚在,成仙者如过江之鲫源源不断,小小口子不成问题。可后来这群仙人神者通通献祭,那道口子再次破裂,只是这次无人修补,于是小小的口子成了天堑,越来越多人误入这个世界。
它清楚这一系列的缘由造化,可它并未告知啼疏。凭什么只有它来到这个世界呢?或许它也曾心善柔和,但时间早就磨疯了它。
如果这个世界糟透了,那就釜底抽薪吧。
都够烂了,多它一个疯子少它一个也没关系。
于是,某日空明讲求学艺而外出时,它动手了。
一个不够,于是又一个,一群,一片……朝晖城血流了几天几夜,可还是不够。
直至晚秋儿身怀异世界的神器误入这里。
它终于能离开这里了。
只要杀了她,取出神器她就能回到自己的家。回到父母依旧相爱它依旧优秀的日子。除了某些时候那些神魂又来侵扰它,它觉得自己终于迎来了希望。
“你做梦真是不分虚实,只要北周山安然无恙,你爱干嘛与我何干?
“不过,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出手杀了腾蛇?活够了?!!”
祝余并不清楚两者之间的恩怨,能够理出那疯子的前因后果都够难了。可北周山是啼疏的底线,原先不愿插手此事的啼疏现在比谁都想宰了这货,也不知是福是祸。
啼疏有多强呢?
一个活了几万岁的天地孕育的神兽,一个浸润在北周山灵气之下的神兽,只怕天上地下无人匹敌。
不久,啼疏又回到她的身旁。
眼前,是朝不保夕的魇兽。
另一种悲哀蔓延在她的心间。